2013年10月10日

【濃情斯拉夫】



呂岱衛|文


世上許多經典名曲的首演總充滿不可預期的變數或意外。而若要推舉音樂史上首演失敗次數最多的音樂家,我想推柴可夫斯基應該是不二人選。




不知是命運的擺弄還是當時的音樂圈總是見不得別人好。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往往在首演時得不到觀眾的青睞,甚至連樂評都很少給予肯定。例如他那首最有名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在當年還未發表時即受到好友鋼琴家尼可萊.魯賓斯坦的嚴詞批評,他說這首鋼琴協奏曲明明就是抄襲他人的作品,整首樂曲僅有兩三頁可供鋼琴演奏,其餘必須全部重寫。柴可夫斯基面對這樣的批評仍堅持不做任何修改,並轉而向其他鋼琴家邀請首演,最後終於在歐陸的首演大獲成功。而三年後,尼可萊.魯賓斯坦終於願意收回批評,讓親自上場演出這首十九世紀鋼琴協奏曲的曠世之作。


同樣的,柴可夫斯基的最後一首交響曲《悲愴》也遭受了首演失敗的命運。當年柴可夫斯基的嘔心瀝血之作沒想到竟然在首演時觀眾反應異常冷淡,而終樂章那以靜默結束的方式也不受習慣普天同慶、百花齊放式結尾的群眾們歡迎。但沒想到就在首演後不到十天,柴可夫斯基因不明原因猝逝,而在一個月後的紀念音樂會上,同首樂曲再次上演,人們才真正體會到這種悲傷欲絕的痛中之痛。《悲愴》就此成了柴可夫斯基一生的代表作,更是普世間最有資格以這名詞作為樂曲標題的音樂。


人們啊,為何總要到無法挽回了,才會明瞭擁有時的珍貴呢?柴可夫斯基如此,梵谷何嘗不也是如此?


而說到這首小提琴協奏曲,那是1878年柴可夫斯基因為健康情況欠佳,而在日內瓦養病所創作的樂曲。當時的他正面臨一生的低潮,不但音樂風格備受俄國五人組及其黨羽批評,而失敗的婚姻更讓他身心俱疲。因此在這首協奏曲中,我們可聽到柴可夫斯基對於人生無常、心情千迴百轉的無奈、更能聽到他試圖力抗命運的勇氣。當創作完成後,柴可夫斯基原本打算題獻給當時俄國的小提琴泰斗奧爾(Auer),但又一次,這首曲子被奧爾大肆譏笑了一番,他說這首曲子不僅根本就無法用小提琴演奏,就算演奏了那也是支離破碎、鬆散不堪。奧爾比魯賓斯坦還惡劣,他非但自己拒絕演奏,甚至還禁止其他的小提琴家去演奏。實在可惡至極!


在千託萬囑之下,柴可夫斯基總算找到了願意首演的小提琴家。那是當時任教於萊比錫音樂院的俄籍小提琴家布洛茲基(Brodsky)。終於,在布洛茲基努力的推廣下,這首協奏曲又一次在國外大放異彩。而奧爾也如同魯賓斯坦,終於願意公開演出這首協奏曲,甚至在此後用這首曲子作為教授現代小提琴技巧的教科書。


非但如此,後來這首協奏曲也常與貝多芬及布拉姆斯的小提琴協奏曲並稱為小提琴協奏曲中的3D,除了這三首協奏曲都以D大調寫成以外,這三位音樂家也好像說好了一樣,一生中都只創作一首小提琴協奏曲。而若再加上孟德爾頌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這四首協奏曲便被稱為音樂史上的「四大小提琴協奏曲」。當然在這四首曲子中又以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技巧最艱深、音樂也最華美。


這個星期六(10/12)晚上,備受國際樂壇矚目、同時也是本屆仙台國際小提琴大賽首獎得主的林品任將在台中中興堂與國立台灣交響樂團共同合作演出這首經典名曲。朋友們以往或許只能錄音中聽得此曲,難得有機會能親臨現場一聽這熱力四射的演出,身為愛樂者的你豈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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